三國兩晉南北朝炮制學
信息來源:國醫(yī)小鎮(zhèn)發(fā)布時間:2014/5/28
摘要:炮制是指對中藥材的加工制作,以達到提高藥物效力,減輕或消除毒性的目的,在中藥應用的初期,原始的加工炮制是必然的。如《靈樞?邪客篇》中載有半夏秫米湯,所用的半夏就是炙半夏, ...
炮制是指對中藥材的加工制作,以達到提高藥物效力,減輕或消除毒性的目的,在中藥應用的初期,原始的加工炮制是必然的。如《靈樞?邪客篇》中載有半夏秫米湯,所用的半夏就是炙半夏,張仲景在《傷寒論》和《金匱要略》中所用的藥物,有不少都要經(jīng)過各種方法炮制。如(口父)咀、去皮尖、炙甘草,炮附子,酒侵大黃,姜炙厚樸,虻蟲去足翅等等。適至兩晉南北朝時期,對藥物的炮炙,已經(jīng)積累了相當豐富的經(jīng)驗。例如《肘后備急方》“以粉之火”炙甘遂令熟,熬搗葶藶、酒漬粳米、石上水磨鹿角取濁汁……等等,《本草經(jīng)集注》,已經(jīng)有較原則性的意見,如陰乾、曝干、蜜炙、水漬、去節(jié)、薄切、刮截搗碎等,都有提及,對各種劑型包括散劑、丸劑、湯酒劑、膏劑在配制過程中的注意事項,飲片制備、煎藥過程、過篩、剝皮……皆有所論及,另還有熬、煎、煮、去木心、去皮心、去瓤、(口父)咀、細切、薄切、槌破、鎊、刮屑等種種炮制技術(shù)。積炮制大成的是這一時期,出現(xiàn)的專著《雷公炮炙論》,作者雷敩。關(guān)于對此書問世的時間,一般均傾向于本書為南北朝時劉宋。
據(jù)《雷公炮炙論》自序中提到:“其制藥炮熬煮炙,不能記年月哉……某不量短見,直錄炮熬煮炙,列藥制方,分為上、中、下三卷,有三百件名。”強調(diào)“炮熬煮炙”在制藥中的重要性,由于本書后來失傳,其內(nèi)容則散見于后世本草著作如《經(jīng)史證類備急本草》、《本草綱目》等著作中,各載有該書234種和254種藥的炮制內(nèi)容。近人張驥、尚志鈞均輯錄其佚文,按雷氏自序所示,復原其三卷體例,足資參考。
按《雷公炮炙論》的主要內(nèi)容,是對所列各種藥物的修治炮制的具體方法,但其中也不乏藥物的修治原則,如在自序中就有“凡修合丸藥,用蜜只用蜜,用餳只用餳,用糖只用糖,勿交雜用。”又說:“凡修事諸藥等,一一并須專心,勿令交雜,或先熬后煮,或先煮后熬,不得改移,一依怯則?!闭f明當時在制作成藥方面的嚴格操作要求。書中特別重視藥物真?zhèn)蔚蔫b別方法,要求在使用藥物時,要仔細辨認真?zhèn)?,防止因品種之不同,誤用而影響藥力和療效,現(xiàn)舉附子一例,即可了解其重視鑒別的認真態(tài)度。書中稱,附子一藥有“烏頭、烏喙、天雄、側(cè)子、木鱉子。烏頭少有莖苗,長身烏黑,少有傍尖;烏喙皮上蒼,有大豆許者……黑如烏鐵,宜于文武火中炮令皺折,即劈破用;天雄身全矮,無尖……皮蒼色即是。天雄宜炮皺折后,去皮尖……,側(cè)子只是附子傍有小顆,附子如棗核者是,宜生用……。木鱉子不入藥?!边@不僅對附子一類藥的不同品種作了形態(tài)方面的鑒別、炮制的描述,還提到了木鱉子藥用的歷史。
全書在這種藥物鑒別方面,提出了大量的材料,如黃精與鉤吻、灰翟與金鎖天等等?!独坠谥苏摗冯m然著成于一千幾百年前,但它對藥物加工炮制的過程和要求,絕大部分都是符合科學道理和要求的,如對巴豆的炮制,要求“敲碎,以麻油并酒等可煮巴豆子,研膏后用”。經(jīng)過這樣的處理,其中的有效成份巴豆油可溶于麻油中,再經(jīng)加熱煮過,則其中所含的毒性蛋白質(zhì)發(fā)生變性,這樣,巴豆的毒性就大大減小。對大黃的炮制,書中提到:“細切,內(nèi)文(汶)如水旋斑緊重者,剉蒸,從巳至未,(日煞)干”,這樣,其中的蒽醌甙受熱破壞,便于貯存,總之,雖然該書的內(nèi)容,仍然是一些經(jīng)驗之談,但這是古代人民在長時間用藥過程中總結(jié)出來的寶貴經(jīng)驗,而不是主觀想象的隨意記錄,千百年來經(jīng)歷了長時間的考驗,有的炮制方法直至今天仍在應用。
由于本書早佚,后代已有一些人做了輯佚工作,如李仲梓輯有《炮炙論》,1932年張驥輯《雷公炮制論》,近人尚志鈞輯《雷公炮炙論》,聽錄的佚文都不到三百種,但僅從這些輯本的材料,可知當時藥物加工炮炙的內(nèi)容已經(jīng)十分豐富了。
總之《雷公炮炙論》是我國古代一部較完整的炮制專著,對后世有著十分重要的影響,明清時期不少有關(guān)炮炙的專著,都是在該書的影響下著成的。
本時期在藥物學方面,具有承前啟后的重要作用。從本草學、炮炙學的角度看,本草學在編寫體例、內(nèi)容及編纂思想直至具體方法方面,都具有自己的獨創(chuàng)性。
附注:歷代對《雷公炮炙論》成書年代及作者其人,有多種見解,如宋代蘇頌認為是隋代之作,另說成于趙宋,又一說書成于五代,還有另一說是成書于劉宋,較多人贊同。
根據(jù)以上所述,藥物的炮制,歷史十分悠久,隨著用藥經(jīng)驗的不斷積累,人們在這方面的知識愈來愈豐富。技術(shù)也不斷提高,在《本草經(jīng)集注》中所提到的炮炙技術(shù),就已經(jīng)比較多,但由于該書是一部綜合性本草,故未專章論述炮炙。據(jù)《隋書?經(jīng)籍志》所載,有《雷公本草集注》四卷,清人姚振宗的《隋書經(jīng)集志考證》中,認為《雷公本草集注》即是《雷公炮炙論》按蘇頌認為雷敩是隋人,亦未曾提出有說服力的論據(jù)。據(jù)宋?趙希弁在《郡齋讀書后志》中說:“雷公炮炙三卷,古宋:雷敩撰,胡治重定,述百藥性味炮熬煮炙之方?!标斯洹蹲x書志》也有同樣記述:明李時珍謂《雷公炮炙論》劉宋時雷敩所著,非黃帝時雷公也。自稱內(nèi)究守國安正公,或是宮名也。胡洽居士重加定述……”。胡洽原名為胡道洽,后因避諱而改為胡洽,系有北朝時劉宋人,因此,《雷公炮炙論》于此時著成,重訂是可能和可信的。更重要的是客觀形勢的發(fā)展,也就是臨床醫(yī)學的需要,對藥物質(zhì)量的要求日益提高,需要有明確的質(zhì)量要求,迫切需要炮制方面的逐步規(guī)范化,另一方面,中藥炮制技術(shù)和學術(shù)方面的發(fā)展到這一時期已經(jīng)達到一定的高度,有可能進行一次“觀其書,乃有言唐以后藥名者,或是后人增損之歟?”這是完全可能的,也是可以理解的,近人范行準在《中國醫(yī)學史略》一書中,認為本書中多次提及“乳缽”詞,足證其應為五代后之作品,這也極有可能為后世所加?;谏鲜鲋娊?,我們還是把本書作為這一時期的作品加以敘述。